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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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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晚兩人就這麽坐在一起, 閑話家常,偶爾溫存地親親,偶爾什麽都不說就靜靜感受彼此的存在, 偶爾開個小玩笑……一直到深夜, 倒也沒有即將離別的傷感。

第二天早上, 貝奚寧醒來的時候, 看到對面房間門已經開了。

她洗漱好下樓, 就見樓爵和張姨一起, 正從廚房端了早餐出來。

貝奚寧眼睛一亮:“你做的早餐?”

“不好吃, 你將就一下。”樓爵難得有點不好意思。

貝奚寧將信將疑地坐下來, 嘗了一口後, 總算悄悄松了口氣——樓爵也不是萬能的,至少他不會做菜。

倒也沒有很難吃,也沒有焦的糊的蛋殼之類的東西存在, 就很寡淡,吃不出味道的寡淡,沒有菜原本的味道也沒有調味品的味道,反正……很神奇。

但不管味道如何,也擋不住貝奚寧的十級濾鏡,她一口氣幾乎將樓爵做的菜全部吃光。

樓爵嘴上說著不好吃別吃了, 見狀臉上倒是笑得很開心。

早飯後,樓爵和貝奚寧一起去藝聞。

江城離海市不算遠, 他們包了一輛大巴, 因為前期工作人員很多都是藝聞員工,所以大家在藝聞集合,一起坐車。

一路上兩人表現都很淡定,互相叮囑對方一些日常小細節, 到藝聞後,樓爵跟大家打了聲招呼,也沒多說,就站在旁邊看著。

有他盯著,眾人辦事速度翻了不知道多少倍,幾分鐘之內準備完畢,可以出發了。

樓爵:“……”

他在貝奚寧額頭親了下,叮囑了一句路上小心,就放她上車了。

大巴緩緩開動,匯入車流,貝奚寧從窗戶看出去,樓爵還站在原地。註意到她的視線,笑著朝她揮了揮手。

離愁別緒突然就湧上心頭,貝奚寧鼻子有點酸,不想樓爵看出她的難過,還硬生生擠出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。

今天奇跡般沒有堵車,所以很快就看不到樓爵的身影了。

貝奚寧遲遲沒有轉回來,悄悄消化情緒。

“沒想到樓總談起戀愛來竟然是這樣的。”旁邊的丁白忽然道。

上次從雪山回來後,貝奚寧給丁白放了段時間的假,這次去劇組她才又跟著過來的。

“那你原本以為他是什麽樣的?”貝奚寧這個時候很樂意有人跟她討論樓爵,笑著問了句。

丁白說:“我以前其實在樓氏上過班……”

貝奚寧並不知道這件事情,聞言瞬間將視線轉回來,看著丁白。

“剛畢業的時候,去實習過助理。”丁白看出她感興趣,便也說得詳細一點,“那時候樓總還沒我大呢。”

樓爵接受公司的時候19歲,因為一直跳級,大學倒是畢業了,但也比普通畢業生年紀小,跟公司正常員工老員工比起來,就更加像是孩子一樣。

貝奚寧一直都知道這一點,但感受沒有那麽直觀,現在對比一下丁白,才突然很強烈地發現,那時候的樓爵,到底有多年輕。

“樓總剛接手公司的時候,身邊的團隊大部分都是樓董和陶董留下來的。”丁白繼續道,“秘書處那些人,就大部分來自藝聞。當時的負責人是個女的,三十多歲,聽說陶董很喜歡她。她在樓總面前特別會倚老賣老,動不動拿著陶董說事。我記得有一次,我去打印材料,聽到她在威脅樓總……”

“什麽東西?”貝奚寧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
秘書威脅老板?要不是她知道樓爵是什麽樣的人,幾乎要以為他有什麽把柄在那個秘書手裏了。

“可能用威脅有點重,但在當時的我聽來就差不多是威脅了,那個負責人態度非常咄咄逼人。大概是說她就跟托孤大臣一樣,樓總一個職場小白卻身居高位,她作為輔助的功臣很辛苦,然後不知道她問樓總要了什麽職位,說如果樓總不能讓她滿意,可能部門所有女員工都會離職。”丁白說,“當時她手下大部分員工都是女的,如果真的離職,短時間招不來那麽多人,可能會亂套。樓總當時本來就還沒有絕對掌控公司,簡直是雪上加霜。”

貝奚寧聽到這裏已經很生氣了:“樓爵應該不會受她威脅?”

以她對樓爵的理解,再難他也不會答應那個負責人的條件。

“沒有。”丁白笑了笑,有點不好意思,“當時樓總年紀雖小,氣勢卻比現在囂張多了,他冷笑一聲,說那就都滾吧,非常霸氣!”

貝奚寧忍不住笑了下,想起楚心蕊說樓爵以前很中二,特別鋒利,看來果然不假。

“後來呢?”貝奚寧問。

“那個負責人就很生氣,真的開始動搖大家。”丁白嘆了口氣,“她確實很聰明,特別會煽動人心,搞性別對立。她總是故意說心疼女員工,天天穿高跟鞋很累,來姨媽都沒有假,樓總還瞧不起女性,重要工作都交給男助理去做。其實並不是那樣,樓總哪裏有空管那麽多,都是她在分配工作。那時候有幾個年輕姑娘性子沖動,還真有人故意到樓總面前作妖,用網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測試去樓總面前舞,樓總那時候年輕,自然不屑一顧,於是便坐實了他不尊重女性的傳聞。”

貝奚寧想到樓爵說他沒有女助理的話:“那些人真的都辭職了?”

“當時部門裏年紀大的本來就對樓總不信任,年紀小的輕易被煽動,大部分人還真的一起提交了辭職報告,就在一個大項目談判前期,急需人手的時候。”丁白想起當年的事情,還有些生氣,“好在剩下的人都很齊心,樓總自己一周總要熬幾個通宵,也把事情順利解決了。”

貝奚寧想起樓爵在天臺上說的那些話,他那時候那麽難,跑到天臺去看眾生百相,腦補的卻都是美好的故事。

她又心疼又驕傲,樓爵那麽厲害,才不會輕易被打倒。

“那你後來怎麽沒在樓氏繼續幹了?”貝奚寧有點奇怪,按理來說,丁白也算是功臣,怎麽到現在還是個小助理。

“我當時追星……”丁白捂著臉,不好意思地說,“樓總說要給我們獎勵,我就趁機跟他說想調去藝聞,當藝人助理。”

貝奚寧也沒想到她會這麽可愛,一下子樂了:“所以,後來追到了嗎?”

“別提了。”丁白擺擺手,心累地說,“那個藝人人前一副高嶺之花的模樣,人後簡直了……私生活混亂、脾氣暴躁、粗俗、沒有教養,天天買通稿黑競爭對手……”

有一些藝人確實是這樣,仗著有幾個粉絲,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,背後臟得很。但也有很多藝人只是單純喜歡這個行業,或者單純為了掙錢,在兢兢業業地工作。

“那你沒有再回樓氏?”貝奚寧笑著問。

“當時聽說樓總招了一批新人,全是男的。又聽說他自曝是不婚族,這輩子都不會談戀愛。我們還以為他是為之前的事傷了心,對女性ptsd了,所以不想回去讓他為難。剛好當時我又粉上了另一個藝人,就換了家公司。”丁白現在想起來也有點好笑,“後來才知道,樓總並不是對女性ptsd,是有女秘書想勾引他,他怕麻煩,幹脆將身邊的助理都換成男的,也不讓女秘書進辦公室了。不過,公司和秘書處還是有不少女員工,他從來就沒歧視過誰。”

她看著貝奚寧,擠眉弄眼地說:“我們當時都以為,他真的一輩子都不會談戀愛。誰能想到,樓總談起戀愛來,竟然這麽黏糊呢?”

“剛好順路送一送罷了。”貝奚寧難得有點不好意思,轉開頭道,“你來出差,你男朋友沒送你嗎?”

“分了。”丁白說。

“分了?”貝奚寧一楞,“你倆在一起才幾天?”

從雪山回來,貝奚寧沒什麽事,丁白說要追個男孩子,才給她放的假。

差不多就是貝奚寧跟樓爵正式在一起的時候,丁白說他倆也在一起了,這才幾天?

“在一起十天就分了。”丁白深深嘆氣,“貝貝,你說我這是什麽體質,為什麽每次喜歡的人,背後都那麽不堪?”

“這次又是為什麽?”貝奚寧也憐愛她了。

丁白搖搖頭:“你也知道,我們這工作很少有固定的地點,基本就等於異地。這次去他工作的城市看他,想說給他一個驚喜,發現人家在那邊還有一個家。他大爺的,還好意思說他喜歡的人是我……”

“你沒揍一頓再分手?”貝奚寧光聽聽就已經很生氣了。

“揍了,然後賠了好多醫藥費,他訛我。”丁白可憐巴巴地看著她,“現在沒錢了,你能給我漲點工資嗎?”

貝奚寧摸摸她腦袋:“你工資好像是樓總在發。”

丁白:“……”

“要不要我幫你問問樓總?”貝奚寧隨口道。

丁白也隨口答應:“好啊。”

貝奚寧這一路上都想給樓爵發消息,一直沒找到機會,不知道怎麽開口,這時候便順勢給樓爵發了一條。

【貝貝貝貝:你能給丁白漲工資嗎?】

【嗯:?】

【嗯:為什麽?】

【貝貝貝貝:她男朋友劈腿,她揍了他一頓,被人訛了醫藥費。】

【嗯:漲工資不行。】

【嗯:但我可以幫她把多餘的醫藥費要回來,或者,讓他把那些醫藥費都花光。】

貝奚寧笑起來,把樓爵的回覆告訴了丁白。

丁白“噗嗤”一下樂了:“樓總怎麽這麽可愛……你別誤會,我對樓總絕對沒有任何別的想法。”

貝奚寧當然相信這一點,心裏卻還是有點難受。

離別本來就不爽,身邊的人被欺負了也讓人不爽,想到樓爵以前艱難的時候她卻沒能幫上忙更不爽。

老天爺卻似乎故意要給人添堵,本來早上還晴好的天氣,快到海市時卻下起了暴雨。

暴雨導致行駛速度變慢,貝奚寧他們差點遲到——之前跟景區負責人約好了中午一起吃飯。

《謎路》一半的景都在景區拍,必須跟負責人搞好關系,否則麻煩不斷。

貝奚寧還沒進包廂的時候,就看到服務員端著好幾瓶白酒進去,頭都大了。

這種飯局最怕的就是喝酒,不喝人家領導覺得不給面子,喝吧,她酒量又不行。

當然,貝奚寧並不認為負責人會強迫他們喝酒,只是氣氛融不融洽,對之後的拍攝影響很大。

這種時候,年輕劇組的劣勢就顯出來了。他們三個但凡有一個能喝就還好,竹輕輕和程君然也都不會喝酒,更不懂酒桌文化,三個人都不喝,很容易讓人多想。

同行還有一位監制會喝酒,但這還不夠,貝奚寧略一思索,讓他們先進包廂,她自己又折回車上一趟。

等貝奚寧到包廂的時候,明顯感覺氣氛有一點僵,竹輕輕和程君然都低著頭,只有那位監制正硬著頭皮在活躍氣氛。

但效果顯然不太行,幾位負責人看著興致都不太高的樣子,看到貝奚寧進來倒是或多或少看了她幾眼。

“抱歉,各位領導,我來晚了。”貝奚寧坐下來,大方地打了個招呼。

那位監制偷偷跟貝奚寧使眼色,想讓她把樓爵搬出來。

樓爵的名頭當然好使,但貝奚寧不願意。

她可以自己去找樓爵幫忙,但不喜歡有麻煩的時候,只能靠樓爵來解決。

當然如果是不得已的時候,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報上樓爵的名字,現在還沒到那時候。

“今天天公不作美,突然下雨,貝小姐路上辛苦了。”一位負責人笑了笑,解圍說,“不怪你。”

“主要我這破身體不太行,一凍就感冒,怕給各位領導添麻煩,所以回去添了件衣服。”貝奚寧整理了一下剛穿上的外套衣袖,咳嗽兩聲道,“但遲到就是我不對,找什麽理由都沒用,我該罰……”

她拿過酒瓶,給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了杯酒,邊倒又邊咳了幾聲。

那位負責人忙道:“貝小姐身體不好,就別喝酒了吧,我們也不是那種不講理,喜歡為難人的人。”

話是這麽說,另外幾位臉上的神色卻明顯更顯疏離。

貝奚寧將酒杯握在手裏,笑著道:“那這樣吧,謝謝領導的好意,我給大家表演一個魔術,就當助助興如何?”

“哦?貝小姐還會變魔術?”另一位負責人似乎有了點興趣,期待地看著她,“來來來,表演看看。”

貝奚寧拿起自己面前那杯酒,遞給旁邊的負責人:“領導您檢查一下,看我這杯酒沒有任何問題吧?”

負責人親眼看著她倒的酒,又再檢查了一遍,點點頭道:“沒有問題。”

“好的。”貝奚寧將酒拿回來。

剛要進行下一步,另一位負責人忽然道:“用我這杯。”

說著將自己面前的酒遞了過來。

“您這是在給我增加難度啊,待會兒要是成功了,您可得多給一點掌聲。”貝奚寧笑著道。

那位負責人一開始面色最難看,這會兒已經緩和了許多:“沒問題,你快變。”

酒杯不大,貝奚寧右手將酒杯握在手裏,左手伸出去,做了一連串奇奇怪怪的動作吸引目光,然後縮回來握著杯子輕輕搖晃。

眾人看不見她手裏的杯子,都好奇地盯著。

貝奚寧故作神秘地熟了幾個數,然後松開手,就看到杯子裏的白酒變成了紅酒,不是,是白酒變成了紅色。

貝奚寧端起酒杯,笑著道:“竟然變成了紅色,看來是個好兆頭,預示著我們景區的客流量會越來越大,我們海市會越來越好,我們的《謎路》也會拍攝成功,未來一定紅紅火火。”

這麽吉利的說辭,沒人不喜歡。

“好!”剛才那位換酒的負責人第一個帶頭鼓掌。

“有貝小姐在,你們的電影肯定差不了。”剛才態度就比較好的那位負責人這時候笑得更親切,“之後拍攝中遇到任何困難,盡管來找我們。”

“謝謝各位領導。”貝奚寧非常自然地拿起旁邊的茶,“以茶代酒,謝謝領導們的支持。”

這次根本沒有人提酒不酒的事,大家喝飲料的喝酒的喝茶水的一起舉杯,氣氛頓時和諧又熱鬧。

“貝小姐,你這魔術到底是怎麽變的?”剛才那位對魔術感興趣的負責人註意力還在魔術上。

“這可是我吃飯的絕活啊……”貝奚寧還不忘穿插幾聲咳嗽,將一個身體不好的人扮演到底,“不過,領導既然問了,我肯定不能藏私,等電影拍完,一定當眾給各位解密,怎麽樣?”

她這樣說,那位負責人倒也沒有不高興,笑著道:“甚是期待。”

監制很有眼色地將話題從魔術上轉開,談到景區的發展。

他和貝奚寧都專門了解過景區,態度好,說話也中肯,一頓飯吃得非常舒服。

飯局結束的時候,天色已經放晴,太陽高高掛在天邊,那位和藹的負責人看了貝奚寧一眼,笑道:“紅紅火火,果然是好兆頭,貝小姐是福星吶。”

看得出來是真的很滿意,貝奚寧總算松了口氣。

送走幾位負責人,貝奚寧第一時間脫了外套,她都快熱死了。

竹輕輕在旁邊抿著唇直笑。

“還笑,你倆可學著點吧。”監制也很累,“不喝酒就不喝酒,現在也沒人逼你們喝酒了,但話要說得圓滑……”

貝奚寧不用問也知道,肯定一開始的時候,竹輕輕和程君然說了什麽不該說的,氣氛才會那麽僵。

這兩位平時都很少出席這種場合,也不怪他們。

竹輕輕倒是不生氣,朝貝奚寧身邊躲了下,說:“以後吃飯可別叫我了,這些東西我怕是一輩子也學不來。”

貝奚寧摟著她的肩膀,笑道:“好,下次不叫你,這次主要也是認識一下。”

原本如果時間來得及,她會提前做點布置,今天是意外。

監制見貝奚寧並不生氣,也不是非要做惡人,便不再多說。

幾人一起回酒店。

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,程君然忽然跑過來,叫住了貝奚寧:“貝貝。”

“怎麽?”貝奚寧轉頭看他。

這位性子傲,別是為監制那幾句話生氣了吧?

“對不起。”程君然開口卻是道歉。

“啊?”貝奚寧微楞,“為什麽道歉?”

“今天其實是我沒好好說話,差點把事情搞砸。”程君然說,“對不起。”

貝奚寧做了個掏耳朵的動作,驚訝道:“程導竟然會為了這種事情跟人道歉?我還以為你會批評我這種諂媚的酒桌文化。”

“我之前確實是這麽想的,所以才沒會直接生硬地拒絕。”程君然紅著臉說,“但從現在的結果來看,是我錯了。”

貝奚寧笑了。

很多初入職場的年輕人,尤其是本身比較優秀,沒吃過什麽苦的,對這些所謂的“職場潛規則”“酒桌文化”之類都嗤之以鼻。

貝奚寧也不是說這些東西就對或者不對,她只是懂得怎麽在保護自己的同時,再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。

世故圓滑可能在某些人聽來不是好詞,但對貝奚寧來說,那是生存之道,非常有用。

貝奚寧一開始以為,以程君然的性格,可能要過很久才能接受這些東西。

沒想到,她還是小看他了。

這樣一來,貝奚寧對之後的合作倒是更放心了一些:“程導這樣說,我就放心了,好好準備之後的拍攝吧。”

程君然點點頭,遲疑了一下,問她:“你那魔術是怎麽回事?”

“你竟然不知道?”貝奚寧有點驚訝。

程君然搖搖頭。

貝奚寧調侃道:“竹輕輕一眼就看出來,我以為學霸都知道。”

程君然:“我……”

好氣,連輸兩場了。

“下次解密的時候記得認真看。”貝奚寧笑著關上了門,就是不肯告訴他答案。

中午成功搞定了負責人,因為暴雨後路滑,定好下午去看景區的行程也臨時取消。貝奚寧沒什麽事,迫不及待給樓爵發了條消息。

【貝貝貝貝:在忙嗎?】

樓爵直接撥了個視頻過來。

貝奚寧急忙跳起來,找了個光線好角度好的地方才接通視頻。

“臉怎麽這麽紅?”樓爵一眼看出她的臉頰通紅,“是不是想我了?”

“才不是。”貝奚寧突然就想矯情一下,“我是被熱的。”

“我看海市下了暴雨,還擔心你著涼。”樓爵奇怪道,“怎麽會熱?”

貝奚寧給他看自己拿回來的外套:“看我今天的裝備。”

“這是幹什麽去了?”樓爵換了個角度。

貝奚寧從視頻裏能看到他桌上擺著她買的加濕器、小風扇、桌墊,用的也是她買的筆……

還有,他桌上多了個相框,裏面是那天晚上樓爵畫的那幅畫。

貝奚寧嘴角瘋狂往上揚:“不告訴你。”

樓爵:“……”

她笑容明亮,小酒窩深深印在臉頰,調皮的眼神鮮活靈動,勾得樓爵心癢難耐:“去給人變魔術了?”

“你怎麽知道?”貝奚寧大驚,“你派人監視我?!”

“不是,有人發了朋友圈。”樓爵急忙解釋,“說你變了杯‘紅紅火火’。”

貝奚寧擡手捂住臉:“……”

做的時候沒覺得什麽,現在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。

“很厲害。”樓爵誇道,“我女朋友特別優秀,不過,去哪裏學的這些東西?”

貝奚寧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,很早便開始邊讀書邊工作,學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,這時候倒沒法跟樓爵解釋。

以原主的情況,不會去學這些。

“怎麽,你也想學嗎?”貝奚寧故意岔開話題,“我可以教你。”

樓爵心裏已經有自己的判斷,不會追著不放,從善如流地答應:“好啊。”

“那你叫一聲師父來聽聽?”貝奚寧心血來潮,故意逗他。

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樓爵手指劃過唇瓣,“但我有什麽好處嗎?”

明明只是一個無意識的動作,貝奚寧卻看得有點口幹舌燥。

因為鏡頭懟得很近,他修長的手指、水潤的嘴唇也都跟著靠近,就像兩人正在面對面,輕易讓貝奚寧想起兩人親熱時候的樣子。樓爵看著高高在上、冷漠疏離,其實嘴唇柔軟得有些不可思議。

“你想要什麽好處?”貝奚寧都沒意識到,自己聲音也跟著軟了下來,也沒意識到好處就該是她教樓爵變魔術。

樓爵剛想說什麽,貝奚寧忽然聽到一陣敲門聲,突然回過神來:“有人找你,你忙工作吧,我掛了。”

“不是找我。”樓爵哭笑不得,“是你那邊的敲門聲。”

貝奚寧:“……”

她還有點舍不得掛斷視頻,拿著手機走過去,打開門就看到一臉驚慌的竹輕輕:“貝,貝貝,大,大事不好了……”

“怎麽了?”這姑娘看著靦腆內向,其實比程君然有主見,這麽慌張還是第一次,貝奚寧有點驚訝。

“秦梨把竹堯砍傷了,竹堯已經送去醫院了,現在兩人都在鬧解約。”竹輕輕抓著貝奚寧,手都在抖。

貝奚寧人都傻了:“等等,秦梨把竹堯砍傷了?刀砍?”

竹堯和秦梨分別是這次選出來的男女主。

竹堯是個小透明,竹輕輕竭力推薦的,因為都姓竹,加上演技顏值都不錯,所以竹輕輕很喜歡他。

秦梨是已成名小花,三個人共同選出來的。

但是,這兩人明確表示過不認識對方。今天才剛進組,而且這兩位都沒坐大巴,而是單獨且分開來的,連午飯都沒一起吃。

應該沒矛盾才對,怎麽會打起來?

還是用砍的?

那是有深仇大恨吧!

“就是刀砍……”竹輕輕弱弱地說,“他倆撒謊了,他倆本來是情侶……今天,今天……”

她看看貝奚寧,欲言又止。

“今天怎麽?總不會跟我有關吧?”貝奚寧敏感地察覺到不對。

“跟你沒有關系。”竹輕輕急忙擺手,卻又說不出個原因。

貝奚寧都忘了還在跟樓爵視頻,將手機往兜裏一揣,轉身關上門出去了。

竹輕輕急忙追上來,還沒來得及說話,丁白從另一邊跑了過來。

“什麽情況?”貝奚寧問她。

丁白已經打聽清楚了:“他倆看到程導朋友圈的魔術表演,竹堯說是加了碘,秦梨說不是,然後兩個人就吵了起來。”

貝奚寧:???

這也行?

“他倆本來就有矛盾。”丁白也很生氣,“在這段關系中,秦梨比竹堯更紅,所以一直很強勢,現在竹堯覺得自己能翻身了,不再慣著秦梨,就吵起來了……秦梨失手,砍傷了竹堯。而且,已經被人拍了……”

貝奚寧為組這個班子操碎了心,現在真是氣瘋了:“不是說想解約嗎?都給我解!馬上解!誰不解誰是王八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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